我家位於蘇北窪地。西北方距《水滸傳》上的微山湖、東南距洪澤湖各三十公里。親戚鄰居全業農,自食其力。母親生我之前、已生了二男二女,活了一個兒子長我八歲;其餘的子女皆死於臍風。我出世時,她向父親說:又是一個女孩。我們也不年輕了,你去買付嬰兒药給她吃吧。帶着可憐嬰兒和妻子哀求的聲音。父親穿著蘆英(蘆葦多毛的花序)編織的靴子,走一公里沒有行人足跡的雪山,買回了嬰兒葯。母親從床上下來,熬了药,灌到我肚子裏。我活下來了,但不久便成了孤兒 ,我在南京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畢業之後,在廣州嶺南大學生物系,半教半讀碩士學位,1935年夏,導師莫古禮教授(Professor F. A. MeClure)和我討論研究課題時,談及農村嬰兒死亡情況之後,我接着說:我要知道是什麼中藥救了我一命。莫教授為研究中國的竹,已走遍了華南農村山野;他了解我的問題,笑着首肯了我的課題選擇。至於怎樣去研究。我必須自己去摸索。